《幸福如歌》

【请先阅读以下介绍】
主鹤一期(CB)粟田口长篇同人连载
【亲友向·清水系·特殊设定】
人物关系私设出没。什么都有,请冷静。
有虚有实,有生有死;
有糖有刀,有笑有泪。
与任何真实国家、团体、事件、人物无关。
不纯属虚构。
文中医学方面皆度娘加胡扯,非专业。
一言辟之,天雷我流,还请自行避雷。
手癌出没对不起。不定时更新。
根据剧情决定是否打tag。
不定时删除tag。
愿意读下去的话,非常感谢。

家庭纪念日新增片段

俚优:

其实没啥,就想写振哥逗小孩子。

cb鹤一期,安定地。【虽然还没怎么出场

可能这心态跟想看小帅哥逗猫没差别

新增片段挺多的,这个只是其中一小部分,其余的会放本子里哒。

就是,喜欢,那种比较梦幻的童话故事——【手舞足蹈.jpg

后半段正文在这里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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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那之后,他只识得夜晚的苍石了。白天他认识的,只有阁楼几扇窗户外那几方窄窄的景色:一幅油画般密郁的树——令他想起远在苏瓦克的阿羽,她的手在舞会上牵起他的手,他想象那只细瘦白嫩的手如何执起画笔,将不同的绿色颜料涂抹在画布上。站到窗边,再望下一点,就是一条平凡得与一路上走过的城镇无异的街道,仅此而已。

直到晚上,待到藤原从社回来了,待到街上的车水马龙声都匿去,待到路灯朦朦恍惚,待到连两个街区外卖糖水的人的叫卖声都能听见,他才会穿起一层又一层的衣服,戴上围巾和帽子,挪下五层陡峭的隐台阶,从地窖的暗门走出。

太阳是奢侈的,月光则是物美价廉的。风钻进他的袖口,刺在他的肺和皮肤,疼得他皱起眉头。但他还是会继续走:沿着后街道,一路走到书局,走过东洋大厦,抬头看一眼那家不复存在的西餐厅,站在门口听一听舞堂里红巾兵们排练的合唱。然后,贴着那堵长长的、漆黑的红砖墙往东走,就能走到苍石城的边境,远远地能看到山坡上星点灯火。月光在夜色中何等壮美,向他大声歌唱,这宁静的、藏满眼睛与枪刀的城,在夜里予以他如记忆中别无二致的温柔拥抱。

他很容易走累。挪不动腿了,他就坐在路牙上,或者在灯柱和树上靠一会儿。连对谁都警惕的野犬也不怕他,遇到他时不会龇牙咧嘴;他无法对任何生命造成威胁。他看星星,看月亮,看在夜色中也依旧闪亮的田野,看每一扇大大小小窗户后的炉火灯光。但也有更多的时候,他只是闭着眼,让自己沐浴在月光和寒风之中,听着苍石的夜色。

那是他唯一能触碰的苍石。

…………

一样坚硬的东西,滋溜溜掠过地面,撞在他旧靴磨破皮的裂口上,啪嗒一声,落在他脚边。他的目光从鞋尖上挪开,锥到那拳头大小的木头上。那东西被风吹着,往他脚边滚了点,像要来徒劳取暖的小动物。

他弓下身拾起它,下巴支在膝盖上。

这个木质陀螺如一只有力的手,掐着他的喉咙,猛地将他推进回忆的潮海里。他记得这个陀螺,在鹤丸公寓的起居室壁炉上,有过十几个同样款式但不同花纹的陀螺。看这上面描画的樱花——三朵粉色的八重樱,密密麻麻的青海波下写着一行黑色小字。

“乱藤四郎”。

这是小乱的陀螺。

鹤丸与他收养的那些弟弟们,每个人都有一个自己上色的陀螺,全都是鹤丸亲手做的。鹤丸如白杨树样瘦削的手翻阅稿件与文献,执起毛笔和钢笔,拨弹元琴的马毛弦,也拿起刻刀和刨刀,将一截截被丢弃在路边的木头重新召出奇妙的形象。他跟在后面学过几次,摸不到诀窍,倒险些把手指挫去一块肉,立刻被鹤丸赶出了师门:“粟田口医生的宝手毁在这种小孩子玩具上,我可是要被患者找上门来的,这种惊吓就免了吧。”

他的手指摸过陀螺下方的弧度——为了让这些陀螺与街上卖的不同,鹤丸设计了一个小小的弧弯,“这样就不会和同学的弄混啦,” 他还记得鹤丸不无骄傲地跟那群孩子说,“以后谁偷了你们的陀螺还耍赖,你就让他看这弧弯,说这是我们家的陀螺才有的,他们准得吓一跳!”

鹤丸还做了几个备用的,以防有孩子玩丢或玩坏。但那些备用的空白陀螺没来得及被拿出来溜过一次,也没来得及穿上彩色外套。抄家的时候,红巾兵一扬棍子,横扫过壁炉,那些陀螺就哐啷哐啷地落了一地,像五彩的冰雹,碾过破碎的相框跟镜子,滚落在残墟中。鹤丸跟他讲过,抄家抄出的东西,被烧的都是不值钱的和丑的,值钱的和漂亮的肯定会被留下、被哄抢而上的人占为己有。他没想到这枚小陀螺也有了被留下的殊荣。

它是从何处来的?总不能是黑夜径直朝他扔的罢。他抬起脸。

一截路,一双靴子尖,鞋带,腿……一个小身影伫立在他数米远的前方,他得仰起头,才能看清这个攥着陀螺绳的孩子的面庞。

“啊……”

那小姑娘眨着眼,稍偏下头,睫毛下盈着澄澈的好奇,一头柔软的细发被路灯漂成橙子样的色泽,无数根发尖被风揉得翘起,为这颗小脑袋周围平添了一圈金光。在他被风吹得干涩又模糊的眼中,她像从油画里走出的小天使。

他被看着,忽是不自在起来,想着自己昨晚怕受凉而没洗头,又觉得自己戴的帽子破旧,靴子也不堪入目,愈发窘迫。自从回苍石来,他还从没有过如此强烈地渴望过换一件新的、有金扣子和金丝边的大衣。

她穿得一件粗布红花袄,胸口别着三个闪亮亮的老大哥徽章,过膝的棉布裙和靴子之间,夹了两根细仃的小腿,被风一吹就有些发抖。但他看着她却完全是另一幅模样:她的头发在长长,头巾融成了花饰,粗糙的棉袄化成嵌着蕾丝的精绣绸子,那双在她脚上显得晃荡晃啷的大靴子一点点被削成了合脚的小皮鞋。

他看着她,脑子里映着另一个孩子的模样,这两个形象反复重叠又分离着,那个总笑嘻嘻的漂亮孩子从他记忆深处,踩着舞步回到了他的思绪,同样一双好奇又明亮的眼睛,在深渊样的过往里朝他探望。

他愕然,只觉得心脏里喷涌出许多冰凉的苦楚,倒流进血管里。他脊背发冷,肩胛边的后心窝却滚烫地温暖着。甚至在手套下,冷得僵直了的手也暖和起来了,好像有清香松油揉进他的关节。

“小乱……”

孩子往后稍退一步,歪了歪头。

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了,攥着陀螺的手抖得厉害。孩子也不着急,也不说话,背过手去,静静地盯着他的眼睛,良久,才把目光转回到陀螺上,稍稍扬起下巴,又羞了样地低头,细软的头发金丝帘般地垂了下来。

“啊,万分抱歉。”

他这才反应过来,慌忙把陀螺在衣摆擦净,向那孩子递过去。她迟疑几秒,往前踏了一小步,抬眼看了他一眼。见他没有动作,她又往前探了一步,弯下身,伸出两只没带手套的小手——白净的手心托了一捧橙黄的灯光。他把那枚陀螺浸到那捧光里,看着侧面的青海波在光下仿佛真的翻滚了起来。

她双手拢住那陀螺,直起身高兴地笑了笑,张开嘴做了个嘴型,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:一个小哑巴。他愣了神地仰着头,捕捉那双眸子里每一瞬流光溢彩,它们与乱藤四郎眼中的光芒太过相似,他发着低烧的脑袋无法分别。

“很适合你啊。”

他真诚地、近乎感激地赞美。他觉得陀螺上的八重樱跟那花袄很配,跟乱藤四郎也很相称。路灯太亮了,映得这一切都像粲然的梦境。他溺在这幻觉中,油然幸福起来。小哑巴歪着头看了他几秒,把陀螺绳缠上陀螺,拉开帷幕般地后退几步。

她的陀螺技术不敢恭维,他强忍着没有笑——这感觉对他来说十足新奇,上一次强忍笑意,还是在批斗会前的那次赏樱。他轻轻拍了拍掌,权当鼓励。她鼓起腮帮,又试了一次,连一圈都没转到,陀螺就哐啷倒了下去。

“不介意的话,请让我来试一下?”

鹤丸做的陀螺,不仅看起来不一样,玩法也和普通的陀螺不一样,一个细小的陀螺绳槽是设计的关键,也难怪没有经过创作者指教的小孩玩不来。他尽可能慢地说着这句话,指了指陀螺,又指了指自己,手划过一个圈——两年前,当他还是医生的时候,为了口舌病的患者,他学过些半生不熟的手语,没料到在这里派上了用场。

小哑巴倒爽快,立刻把陀螺和陀螺绳都塞到他手里,蹲到他身边。他教她捏着绳子末端,穿进凹槽,再沿着纹路一圈圈绕上去。

“这样……对,这样就好。扔出去的时候,要快一点……像这样。请到后面来一点……”

他撑着半站起身,扬起手,陀螺绳子从他手中飞出,如一条金色的小龙,将那枚花枝招展的陀螺吐送上波光的马路。她无声地欢呼,跑着去追它,拢住它,像捉一只蝴蝶。

他许久没有见过这样鲜活的场景,仿佛干旱许久的人见了水塘,一时不知该往前迈脚,还是把自己拧醒。路灯似乎变亮了,崎岖的石板路也平整了,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,站得笔直,肩膀往后打,却没有了熟悉的憋闷感,好像这具身体也跟着他周遭的街道,逆着时间往回去了。

小哑巴捡回了陀螺,连着陀螺绳捧在手心,小跑回他面前,把陀螺给他托着递去。

“啊……”

——你允许我一起玩吗?

她点点头,陀螺又凑近了点,几乎要抵在他鼻尖上。他笑了起来,压紧喉咙,咽下胸腔里可怖的痰鸣。

——好的。是我的荣幸。

………………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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